未從朱天心的《擊壤歌》看起,反而選擇了一本近期的作品,現在想想是個明智的決定,畢竟較為容易下嚥。

小說分為幾個篇章,

日記
偷情
神隱Ⅰ
男人與女人Ⅰ
別吵我
神隱Ⅱ
女人與男人Ⅰ
男人與女人Ⅱ
男人與女人Ⅲ
不存在的篇章Ⅰ
不存在的篇章Ⅱ
不存在的篇章Ⅲ、Ⅳ、Ⅴ……
彼岸世界

這當然是直接從印刻上複製過來的目錄,整本書簡短好讀,反覆吟詠著一個概念:被偷偷換置了的身體。熱戀時誰不曾想過有一天白頭偕老,但白頭偕老不過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已,我們想的只有白頭偕老的畫面,卻少了白頭偕老所必須還是要面對的生活,或者說愛情,也不知道如何辨證愛情是否存在的生活,一切成了習慣、一切沒有盡頭,人們彷彿總是要有個盡頭可知底線,才能夠充滿力氣地奮鬥至最後,沒有了盡頭於是兩人生活生活,倒也不是敘述生活如何抹煞了愛情,而是一切從早就被殺死了的日記裡的少年開始,少年的熱情、少年對少女的熱情、少年對性的渴望-小說裡提到的那句:女人永遠分不清什麼時候性和愛要放在一起、什麼時候要分開-老了之後逐漸沒有性,不知是不能或是不願,其實最害怕的是你的眼光早已不再灼熱的看著我,對女人來說大抵心情是如此,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浪費的熱戀期消逝、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成只是彼此的伴、背對著背各自入眠,最好你別來打擾打鼾的良好睡眠。

看著看著覺得可怕,既視感卻非常重,比如父母、比如身邊常見的每對結婚十年以上的夫妻,更遑論爺奶一輩。朱天心寫出了掙扎,又把掙扎寫成了想像,或者說可以真切行動願意真切行動找回被換置的熱情少年的一個過程,然而這一切最後卻還是收尾在一點浪漫的不同,只是不同,換了的還是換了,熱情的少年終歸在日記裡可也沒有離去,只是也許熱情不再適合此際,要的是相伴到不知曾經。

握著緬懷的線總是容易的,「那時你那麼…」也許帶入愛我、對我、哄我、呵護我,只是隨著時間的流轉你也可能在某個時刻被殺死了,只是悄悄地自己也沒發現的,意識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換過了的自身,這種感覺和前陣子的某個動態十分切合,於下紀錄。

【大掃除】
彷彿時間太長,長得我們什麼都沒有記住,忘了以前在家裡書桌和抽屜所寶貝留下的那些事物,忘了自己曾經那麼在乎這些東西,比如以前可能是紙控,無瑕的紙、各種尺寸,甚至沒什麼特別,甚至有大疊書法用紙,整理出來卻能塞滿兩大櫃,現在看著有點不知能做什麼,抽掉泛黃的第一張和最後一張,繼續留著;比如永遠以為寫不夠實卻永遠剩下十多本的筆記本,看著心血來潮的那陣子紀錄了什麼,有飲食心得、小日記、交換日記、甚至是隨手塗鴉,不知是撕是不該撕,可它將那本筆記本的用途侷限在那,沒有其他。

耗時最久的是卡片盒和四散的卡片,卡片盒是大的喜餅盒,裝著現在無論聯不聯絡那個當下收到的心意,也有也許是認為這人特別所以將卡片拿起另置別櫃,所謂這人大概也就是前男友和前前男友,不過也就是高中時候的事,可交往時不會刻意移位、分手了不願想起,也就在打掃的時候無所遁形,每年打掃一小區塊,認為乾淨的便懶得動手,造就突如其來的今天,那些熱戀的字句和漸被淡忘的小默契,從他們眼中想起原來曾有過這樣的自己,專屬的左手啊、秘密基地啊什麼的,淡然地笑了,我們曾經深刻,而今剩下自己行走。那也沒什麼。

本想順便幫我妹整理,可不知他什麼想丟什麼想留,他蒐集了一堆袋子也不知是要裝什麼,不過在我看來垃圾或許是他的寶貝,只有自己懂得那些東西的意義,只有自己想丟的時候才丟得掉,儘管有些是被丟掉也不足惜甚至不會記得或有感被丟掉的,在看見的時候還是會心一揪腦一熱,『不如留著吧』於是我們留下了太多,那些長長的軌跡從線被化為實際存在的點,一點一點,既真實又虛妄地拼湊記憶,你以為是這些,卻又不只這些,你以為不只這些,卻又想不起其他,一如上高中時在相框裡擺了一張國中畢業吃涮涮鍋後拍的合照,其實已忘了情境,可反正也沒了洗照片的習慣,它便彷彿很重要地擺了七年,七年,多長的日子,不是沒有變過不是仍刻骨銘心,只是也沒有改變。

只是不喜歡這種翻箱倒櫃來的回憶感,又覺得複習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意識到的時候往往已經不是原本了,卻也從來不知原本,所以說感情裡換著換著某個時刻不愛了也是可能的,還願意留著愛著的才特別彌足珍貴,所以我們說走到最後令人稱羨,只是也,希望從頭到尾真的都真心實意而沒有一絲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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